贾环方要赖账,一把将莺儿跟前的铜板都抓在自己手里,只嚷着是自己赢了,莺儿也气急,哪里就肯给他,自然便争执起来。*x·i?a,o·s+h/u,o.n_i!u\.`c~o.m\
只是她终究是个丫头,宝钗见贾环急了,也只得放下手里的绣活,对着莺儿教训一句:
“真是愈发没了规矩,难道爷儿们还能赖你?还不把钱放下!”
莺儿满心的委屈,然而见宝钗生气,她前几日才挨过骂,这时候便不敢作声,只得愤愤的将铜板都推给贾环,贾环正要收着,却不防林思衡突然挑帘进来,心下未免一虚,一时没有动作。
莺儿见着他,便满心欢喜羞涩,又自觉是来了靠山,哼了一声,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一句:
“亏得是个作爷的,还要赖我们这几个铜板儿,连我一个丫鬟也不放在眼里的,两府里的爷们,有一个算一个,也没有这样的。”
贾环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自己反倒觉得委屈,猛然发作道:
“我自然比不得宝玉的!我又不是太太生的!你们自然都跟他好,都欺负我!”
说着仍一把将铜钱揣了,让开林思衡,抹着眼泪就往外头跑,莺儿见状翻了个白眼,又忙堆起笑来,转眼将贾环抛在脑后,殷切的给林思衡斟茶看座。
一通忙活,手脚麻利,文杏竟没能抢的过她,只得心里暗恨莺儿这蹄子说话不算话,腮帮子气的鼓鼓的,却也没辙。!y¢o,u,p\i+n^b.o+o^k?.?c~o,m/
宝钗恼莺儿方才的话说的不妥,只是当着林思衡的面,也不好再教训她,便暂且饶过,对林思衡笑道:
“怎么又有空来?”
林思衡一拍手,哈哈笑道:
“我知道了,想是宝钗妹妹怪我近日来的太勤快,怕叫我吃败了家业?这倒不怕的,我虽没什么本事,倒还挣下些家底,妹妹若有意,要多少只管去拿就是了。”
宝钗嗔他一个白眼,她哪里就是这个意思,况且眼下她又怎好拿东府的东西...
莺儿嘻嘻笑着插嘴道:
“伯爷说笑呢,姑娘巴不得你天天来才好,晓得伯爷爱吃糟鹅掌,今儿一早才叫人去备下许多。”
林思衡便笑吟吟的望着宝钗,点头称赞道:
“那可不好怠慢了宝钗妹妹的好意,还是要再走动的勤快些才好。文龙今儿如何了?”
宝钗被揭了老底,神色羞恼的瞪了莺儿一眼,又把目光垂下来,不去看他,只是小声道:
“哥哥己好些了...总归都在隔壁,你若不嫌弃,只管常来坐坐,又有什么?”
林思衡便大为得意,心知与宝钗关系日益进展,正要继续说话,却见宝玉也跑过来,打了招呼入内,见林思衡也在这坐着,不免愣了一愣,略觉得古怪。-零·点\墈?书* `追^蕞*歆?璋+结/
不过倒也没放在心上,问候了一声,便冲着宝钗笑道:
“听说薛大哥己无大碍了,可是真的?”
宝玉上次休沐回来,便想着要来瞧瞧,只是被王夫人所阻,此番又得空,况且也觉得有些日子未见着宝姐姐,便赶忙来了。
宝钗虽愁那金玉良缘的说法,却不好对宝玉发什么性子,又忍不住拿眼偷瞧林思衡,见他并无异色,暗暗松了口气,忙应道:
“己好得差不多了,倒累的宝兄弟挂心。”
这金玉良缘的说法,原本宝玉自己便做不得主,况且林思衡胸有成竹,又既己暗度陈仓,先行俘获宝钗芳心,便更不当一回事。
宝玉问过一回,本还想着再去薛蟠那里瞧瞧,只是见林思衡坐着不动,心底竟也莫名的不想离了这地方,便不再提这事,反而好奇道:
“我刚才过来,倒瞧着环老三哭哭啼啼的,我问他,他也不理我,又是闹的什么?”
宝钗自不会说贾环的不是,随口遮掩道:
“没旁的,只是莺儿这丫头不懂事,说了些不该的,惹恼了他,回头还要请宝兄弟替我道个恼才是。”
宝玉便皱眉叹道:
“他既是自己来玩,若是觉得这里不好取乐,自去旁的地方就是了,又有什么好哭的?总是他自己不该。”
林思衡笑道:
“宝玉这话说的有理,既是如此,说来你是他哥哥,何不也教教他这番道理。”
宝玉便连连摇头:
“虽是兄弟,一并都有父母管教着,要我多事做什么?再者旁人说什么正的庶的,我自己虽不在意这些,却拦不住被人嚼舌根子,若再管他,反而坏了手足情谊。
况且我生做男儿,本就是个混沌浊物,可有可无的,虽有兄弟之论,略通些情理便罢了,本不能比宝姐姐和林妹妹,能集山川日月之精秀,再叫我去教他,岂不是愈发教的坏了,还是不管的好。”
宝钗听得愈发心里头愈发叹气,面上显出几分无奈,以手抚额叹道:
“宝兄弟又在胡说了,什么山川精秀,什么混沌浊物,岂不把旁人都骂进去了?还不斟酌着些。”
宝玉一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