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聿先生,关于2025年的世界,你还记得些什么?”
杨曲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。-2/s¢z/w`./c+o-m′
张聿,或者说,坚称自己是张强的灵魂,此刻正坐在这间素白得有些刺眼的房间里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荒谬绝伦的翻涌。
“我再说一遍,我叫张强,不是张聿。”
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平稳,尽管内心早己是惊涛骇浪。
“2025年,全球经济正从一场席卷数年的大疫情中缓慢复苏。”
“人工智能技术开始在各行各业大规模应用,无人驾驶汽车己经不再是新闻。”
“国际空间站依然在轨运行,但新的月球基地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。”
张聿——不,张强,详细地描述着他记忆中那个熟悉而又遥远的世界。
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事件,都清晰得仿佛昨日。
这些记忆,与眼前这个自称2688年的未来世界,形成了尖锐而不可调和的对立。
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孤零零的孤岛,被时间的洪流抛弃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沙滩。
周围的一切都是迷雾,唯有他脑海中的2025年,才是唯一的灯塔。
杨曲静静地听着,手中的电子笔在数据板上不时划过。
她没有打断,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或怀疑。
这种专业的冷静,反而让张强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。
“张聿先生,”
杨曲等他说完,才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平缓。
“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,以及您入院后进行的DNA序列比对,您的身份确认为张聿,20岁,国防大学联合指挥系大三学生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张聿的脸上,带着一丝探究,但更多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审视。
“您的父母,己于十七年前,在第七次‘大反攻’中牺牲。”
这句话像一柄重锤,狠狠砸在张强的心上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不!不可能!”
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,但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。
“我叫张强!我的父母都健在!他们住在渝州市,我这次坐飞机,就是去渝州给他们扫墓……不对,是去看望他们!”
记忆的混乱让他一瞬间有些语无伦次,但他立刻调整过来。
“我的记忆非常完整,从小学到大学,再到工作成为一名设计师,每一个阶段都清清楚楚!”
他试图用坚定的语气来证明自己的清醒,而非对方口中的那个“张聿”。
杨曲微微颔首,似乎对他的激烈反应早有预料。
她调出另一份资料,轻声道:
“张聿先生,您高中毕业于中央国防大学附属中学,以优异成绩考入国防大学。”
“十天前,您乘坐的西南航空CZ7701次航班,在前往渝州军事管区的途中,遭遇了编号为TF7-032的‘中国西南巨鹰’袭击。”
“飞机因此失事,幸运的是,大部分乘客和机组人员幸存,您是最后一批从昏迷中苏醒的伤者。?狐_恋~闻!茓. !冕′沸*悦!读~”
“巨鹰?”
张强,或者说张聿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“大反攻?”
这些词汇对他而言,如同天方夜谭。
他记忆中的2025年,虽然也有各种国际摩擦和局部冲突,但绝没有什么“巨鹰”袭击民航客机,更没有什么惨烈的“大反攻”。
他的世界,是一个科技高速发展,但总体和平的时代。
“不,我完全不记得这些。”
他摇着头,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坚决。
他努力回忆着飞机失事前的情景,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的白光和剧烈的震动。
之后,就是在这个陌生的病房里醒来。
杨曲耐心地听完他的辩驳,然后给出了她的专业判断。
“张聿先生,根据您目前的状况,以及您所描述的记忆与现实的巨大差异,初步诊断您可能出现了以下几种情况之一:”
“一,解离性障碍,特别是解离性身份障碍或解离性遗忘,伴有虚构症。”
“二,妄想性障碍,特别是其中的身份妄想亚型。”
“三,因空难造成的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,导致了记忆混乱和身份认知偏差。”
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。
“我们建议您接受一次全面的专业评估,包括神经系统影像学检查和详细的心理测验,以便明确诊断,并为您制定后续的心理治疗方案。”
“荒谬!”
张聿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。
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医学名词的含义,正因为明白,才更加愤怒。
“我没有病!我的精神很正常!我的记忆也没有问题!”
他从病床上站起身,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