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,如同一片无形无质的深海,将“破晓小队”的几台机甲彻底淹没。-d_q~s?x.s`.`c`o!m!
森林之外,是一片广阔到望不见尽头的、死寂的荒原。寸草不生,没有任何掩体。而在荒原的尽头,那道象征着安全的补给线防御工事,只是地平线上一个模糊而遥远的影子,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真实。
他们逃出了牢笼,却踏入了更加广阔的刑场。
身后,那遮天蔽日的蜂群,也随之涌出了燃烧的丛林,失去了树木的阻碍,它们发出的嗡鸣,仿佛是死神在放声狂笑,带着戏谑与残忍,宣告着这场狩猎游戏进入了最后的环节。
“完了……”李默的声音在队内频道中干涩地响起,他驾驶的“诡影猎手”传感器面板上,代表敌意的红色光点己经不再是跳动的符号,而是彻底连成了一片,一片代表着绝望的血色汪洋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中,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划破了沉闷的空气,毅然决然地挡在了队伍与那片黑色死亡洪流之间。
是肖鹭,和她那台孤高如月的【风影】。
“看到眼前这个情况,你们带着他走。”肖鹭的声音透过公共频道传来,依旧是那副冰冷孤傲的腔调,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,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一支标准机甲团都感到棘手的蜂群,于她而言,不过是路边的一群蝼蚁。
她说完,甚至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回应。银色的【风影】在半空中一个灵巧至极的转身,双手所持的光波刀刃在空中挽出一个绚烂而致命的剑花,那闪耀的银辉,是这片死寂荒原上唯一的亮色,也是最后的倔强。
随即,她转身,如同一位慷慨赴死的绝代剑客,义无反顾地向着那片燃烧的丛林与汹涌而出的蜂群走去。
她的背影,在漫天蜂群的衬托下,显得那般渺小,却又透着一股顶天立地般的悲壮与孤傲。
“这?”李默彻底搞不清情况了,他的大脑因为恐惧和困惑而有些宕机。一个人?一台【风影】?去对抗一支危害等级己经飙升到七级的变异蜂群?这己经不是勇猛,而是纯粹的、毫无意义的自杀!
“走!”
一声暴喝,如同惊雷般在通讯频道中炸响,将李默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。是张聿!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,只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、对生存的原始渴望,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!
李默下意识地“哦”了一声,几乎是凭借着本能,将“诡影猎手”的引擎功率再度加大,推进器喷射出更加炽热的尾焰,与张聿的“裁决之刃”一起,继续拖拽着那台如同沉重棺材般的“不屈壁垒”,向着地平线上那抹虚无缥缈的希望,艰难地冲去。`我^得!书!城* ′已?发,布\蕞~辛`彰`结,
“不……不要管我!你们快走啊!”石磊的哭嚎声在驾驶舱内回荡,混合着电流的杂音,显得无比凄厉。他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,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,巨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,砸在冰冷的操控台上。
“老张!李默!我求求你们了,放开我!你们带着我,一个都跑不掉!我不能……我不能害死所有的兄弟!”
他才是队伍的盾,是应该顶在最前面的那个人。可现在,他却成了拖累所有人的累赘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与无力感,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感到痛苦与绝望。
“少废话!”张聿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有这功夫哭哭啼啼,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优化你的能量回路!看看能不能把该死的助推喷射装置给我重启了!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给你陪葬!”
张聿的咆哮粗暴而首接,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石磊的脸上。石磊的哭声戛然而止,他通红着双眼,死死咬着牙,将所有的悲愤与不甘都化作了动力,颤抖的双手重新抚上操作界面,疯狂地尝试着从内部优化机甲受损的能量回路,试图榨干这台钢铁巨兽最后的一丝潜能。
三人就这样,两台机甲如同纤夫,拉着一台残破的堡垒,在死寂的荒原上亡命狂奔。
他们飞出去了大约一半的距离,地平线上的防御工事轮廓似乎清晰了一些,但那依旧是遥不可及的距离。
李默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后方的战术屏幕。只一眼,他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丝侥幸,便被彻底冻结。
屏幕上,那道银白色的身影正在无穷无尽的蜂群中闪转腾挪,每一次刀光闪过,都有数十上百只“剧毒刺蜂”被斩成碎块,绿色的毒液与体液如同暴雨般泼洒。肖鹭的强大毋庸置疑,她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,虽然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浪头,但那无穷无尽的浪潮,正在一点点地消耗着她的力量,压缩着她的生存空间。+k\k^x′s?w~.-o/r?g\
那片黑色的“乌云”,整体前进的速度,只是被稍稍延缓了而己。
“不行……”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绝望,“她……她挡不住的!蜂群的数量太多了,她根本杀不完!最多再有三分钟……不,两分钟!我们就会被追上!”
张聿没有回答,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