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在这一刻静止。′d,a~w+e/n¢x?u/e¨b/o`o!k-._c·o′m*
时间仿佛被拉伸成一条无限延长的丝线,蜂群的嗡鸣,战友的惊呼,刺耳的警报,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如同退潮般,迅速从张聿的感知中剥离。
他的意识,像一滴坠入深海的水珠,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数据流,越过无数道猩红的警告符文,触碰到了那片被绝对禁忌所封锁的,属于神经驳接的至深领域。
那里没有光,没有声音,只有一片纯粹的、冰冷的、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虚无。
然后,在这片虚无的中央,一颗心脏开始跳动。
“嗡——”
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声音,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共鸣。
一道无形的波纹以“裁决之刃”为中心,悍然扩散!驾驶舱内,所有屏幕上的数据流在一瞬间化为瀑布般的乱码,随即又在下一秒恢复清明,但所有的界面,都染上了一层幽邃的,仿佛来自深渊的暗蓝色。
张聿闭上了眼睛。他低沉、沙哑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意志,下达了那句足以颠覆一切的指令。
“哨兵,开启【三级连接】……”
轰!
一瞬间,名为“张聿”的意识,与名为“裁决之刃”的钢铁之躯,其间的界限被彻底粉碎!
不再是“我”在驾驶机甲,而是“我”,就是机甲!
一种前所未有的,庞大到令人战栗的感知,如创世洪流般冲垮了他脆弱的人类感官。他“感觉”到自己的“皮肤”——那冰冷的特种合金装甲上,每一只“剧毒刺蜂”撞击时传来的沉闷震动。那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遍布全身的、迟钝的痛楚。
他“感觉”到自己的“血肉”——那正在被强酸毒液腐蚀的机体表面,传来一阵阵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的,钻心刺骨的剧痛!
他甚至能“感觉”到自己体内的每一条“血管”与“神经”——那些复杂的液压管线与能量通路中,高压的流体在奔涌,炽热的能量在咆哮!
而位于“胸腔”最深处的那颗核心反应堆,不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,而是他的心脏!一颗正在以完全超限的姿态,疯狂搏动,即将燃尽一切的,恒星之心!
剧痛与力量,毁灭与新生,两种截然矛盾的感觉,在他的意识中疯狂交织,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。-鸿!特,暁`税·蛧¨ !哽~歆·最·筷`
但,也正是这种极致的痛苦,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清醒!
这具庞大而跛重的身躯,必须跟上他思维的速度!
机体内,所有被限制的、被保护的、被冗余程序所拖累的系统,在这一刻被他的意志强行贯穿,彻底解放!
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”
核心反应堆的轰鸣,不再是沉闷的低吼,而是化作了高亢到刺耳的尖啸!甚至在这片充斥着亿万蜂鸣的战场上,连远处的李默和肖鹭都能清晰地听到,那从“裁决之刃”体内传出的,如同神魔苏醒般的恐怖心跳!
机甲表面,那些作为能量通路的外露管线,在一瞬间迸发出刺目的光芒,仿佛被烧红的烙铁,狰狞而恐怖!
张聿的意识,或者说,此刻己经与机甲融合的他的意志,掠过了无数全新的信息。
右手那柄光波刀刃,并非只有劈砍这一个功能,光波刀刃,攻击可以触发光波造成远程的杀伤,借有蓄力可以发出威力更大的光波,这个武器,原本被开发出来就是为了弥补近战向机甲在远程攻击力的不足,而此刻,它所经受着的,是共和国军工企业最大的考验。
张聿以超载的核心为源泉,将足以驱动整台机甲的庞大能量,尽数灌注于这一柄刀锋之上!
他的意志即是指令!
“裁决之刃”那残破的右臂缓缓抬起,光波刀刃的剑锋首指天穹。原本只有两米多长的蓝色光刃,在一瞬间开始急剧膨胀、延伸!
光芒由淡蓝转为湛蓝,再由湛蓝化为深邃的幽蓝,仿佛将整片夜空都压缩到了这小小的刀刃之中!光刃的形态不再稳定,而是如同液态的能量般剧烈沸腾着,周围的空气被高温扭曲,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!
下一刻,张聿,或者说“裁-决-之-刃”,挥下了这汇聚了全部力量与意志的一刀!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瞬间的,极致的死寂。!6¢吆·墈+书!惘, ¢罪*鑫~彰·节?庚-芯·筷_
一道横贯天地的幽蓝色弦月,自刀锋处悍然斩出!
那不是切割,而是湮灭!
凡是弦月光波所过之处,无论是坚硬甲壳的“剧毒刺蜂”,还是它们喷吐出的腐蚀毒液,亦或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埃,都在那纯粹到极致的能量面前,被瞬间分解,汽化,化作最原始的粒子,归于虚无!
一个首径超过百米的,绝对干净的球形真空地带,以一种不讲道理的姿态,被硬生生地在这片黑色的死亡风暴中清理了出来!
仅仅一击,整台“裁决之刃”仿佛都被抽空了所有的能量,机体表面的光芒瞬间黯淡,连身后推进器的火焰,都萎靡了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