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卿卿,你为何一直不派人支个信儿给我?”
虽是责怪,可却是满满的哭腔和喜悦,阮流卿哽咽着,有千言万语,可却不能尽数吐出,她怕将苏瑶芝无端牵扯进来。*萝*拉_暁?说- /追^蕞~新~蟑\洁/
她只能挑着好的说,更有所隐瞒,两人正浓情叙旧之时,忽宦官在高声喊道:“陛下至!”
瞬间,一呼百应,原是三五成群的众人皆停止下来,纷纷叩跪行礼,“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而皇帝今日似很高兴,目光从众人身上划过,一步一步踏上高位,道:“都起来吧,今夜诸位不必拘谨,尽情畅欢即可。”
闻罢,众人谢恩起身,而在这时,阮流卿不经意瞥见跟在那万乘之尊后头的男子,便是晏闻筝。
他似乎又换了件衣裳,绣工精细的蟒袍随着他肆意张狂的步伐而摆动,流转出摄人的尊贵和气度来。
能跟在陛下后头入场,更享尽万臣跪拜,确实能看出他有多受宠信,从所未闻。
然这份殊荣,落在一些臣子眼里,便是厌恶唾弃的虚张声势和狐假虎威。
“看他能得意到几时!”
“终是我朝祸端啊!”
……
愤慨的,低声咒骂的,更还有一些年轻女子的倾羡。
“归政王当真生的好生俊美,实乃世间少有。”
阮流卿一一听在心里,视线更穿过人头攒动,望见晏闻筝那样恣睢扫过那些面红耳赤之人时,不屑嘲讽的笑。
狂妄肆意的,不掩饰的宣告着他丝毫不将那些非议之人放在眼里的轻蔑。
这样风头无两,阮流卿莫名觉得,晏闻筝除了他们,或许是连那九五至尊也不放在眼里……
如此胆大包天的念头,她只敢在脑海闪过一瞬,骇然凝神抬起头来,惊觉晏闻筝的视线竟直勾勾的囚在她的脸上——
他在看她。\x\i-a.o?s\h-u?o!h-u!a·n?g¢.^c?o′m,
第60章 赐婚没一块好皮
意识到这,阮流卿心一瞬间跳得更快,更觉得恍若被什么攫住所有的神魂,分明这样奢华喧闹的情景,她却除了晏闻筝,再也看不见其他。
俊美到极致的妖冶,那张无尽优越的脸一直在脑海里跃现,除此之外,还有些让她害怕的诡谲神情。
明明是带着笑的,可竟还能溢出根本不能忽视的阴郁黑气。
阮流卿早已被骇得忘了反应,可视线大胆迎过去时,却发现晏闻筝的眼神并不在她的脸色、她的身上。
年轻的男子依旧夺目的嚣扬,震撼人心,幽沉眸光若有似无扫过众人,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,好似方寸的一瞬驻目只是阮流卿的错觉。
对,或许他根本没看自己。
阮流卿心里这般想着,低下头去竟不自觉捏紧了自己的袖子。
她听见身侧的苏瑶芝道:“那便是归政王,我听闻是他救了你,这是真的吗?”
听罢,阮流卿蝶翼一颤,顺着说下去,“确为如此,这得多谢归政王殿下,悉心照料了数日,我这才得以康复。”
“那这样说……此人并不想传闻中那般阴险歹毒?”苏瑶芝视线落了回来,凝望着面前的少女。
“倒也算个君子?”
阮流卿受着这思索探究的目光,颤了几下羽睫,敛首温吞道。
“应当……应当是吧。”
“应当?”苏瑶芝似不满意这个答案,凑近了些。
“他救了你,你们交集还算不得深吗?”
阮流卿摇着头,可不对劲的神情却透着几分慌乱,须臾,闻苏瑶芝又道:“我曾听闻此人手段狠辣至极,以前侍奉的奴才打翻了一盏茶,便将那人拖出去砍了手脚。^纨~夲*榊+戦, *追+醉/芯-章¨截\”
“对待忠良,便更是雷霆果决了,不瞒你说,此人名声算不得好,残害污蔑,可谓臭名昭著,我爹爹也告诫家中兄长切勿与之走近……”
一字一句落下来,阮流卿脑海里亦想起王府里那处处透露着的肃穆压抑,还有那王府上下个个侍从的冰冷刻板,那只有从骨子里的畏惧和敬仰才能培养出的傀儡。
“卿卿,你可曾同他单独交谈相处过?”
阮流卿正陷入回忆里,恍惚回过神来,只能再度摇了摇头,苏瑶芝见她这副反应,似松了口气,道:“如此便好,我始终觉得他救你定是另有所图,他最擅玩弄人心,若同他交谈个几句,我怕卿卿你被他骗了。”
玩弄人心。
听及着,阮流卿莫名一颤,晏闻筝玩弄人心她不知晓,但他确很喜欢玩弄……
最开始视作宠物的挑弄,无论什么,都让她愤恨憎恶不已,可而今……她回想起来,为何自己心中并无当初那般强烈的厌恶和绝望。
阮流卿恍然心惊不已,她从未细想深究过自己在同他洞房之礼时不可言说的迷茫和挣扎。
她不恨晏闻筝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