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尹思索片刻,又看向卢天流,问道:“卢大人,画屏所言,可是实情?”
卢天流连忙道:“府尹大人明鉴,确如画屏所说,内子与画屏起争执后,我一时糊涂才让内子在画屏门前跪了会儿,实无宠妾灭妻之意。?2`8_l\u`._n`e′t¢”
方梦琪气得浑身颤抖,道:“卢天流,你竟还在狡辩!这些年你对我的所作所为,岂是这一件事能概括的?你平日里对画屏的偏袒,对我的冷落,府中上下谁人不知?”
卢望秋在一旁急切道:“府尹大人,即便家父有些过错,可不至如此啊。”
府尹眉头紧皱,最终缓声道:“公堂之上,当以事实为依据,以律法为准绳。今日既有原告方氏状告卢大人宠妾灭妻,又有人证物证在前,诸位却各执一词,实难断决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落在画屏身上,继续说道:“画屏,你既称愿承担责任,那本府问你,除了你方才所言之事,卢大人与方氏之间,可还有其他不当之举?你须如实招来,若有半句虚言,本府定不轻饶。”
画屏身子一颤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,嗫嚅着道:“大人,妾身……妾身确实不知还有其他之事了。”
崔令仪冷声道:“画屏,事到如今,你还想隐瞒?管家的证词中,可还提到卢大人为你购置诸多名贵首饰,花费远超府中主母,日前还曾串通卢大人向主母投毒,更是买通了郎中想要致使主母身死,更有甚者,甚至让卢大人动用官银为你修缮居所,可有此事?”
画屏她下意识地看向卢天流,只见卢天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。她扑通一声跪下,道:“大人,此事妾身并不知情啊,都是老爷做主,妾身从不敢过问。至于主母的日常用度、修建居所所用的是不是官银,妾身如何会知道呢?”
卢天流怒喝道:“你这贱人,哪有这起子污糟事,休要胡言乱语!”
府尹重重一拍惊堂木,厉声道:“卢大人,公堂之上,容不得你咆哮。′秒~璋~节?小\税.网+ ^已`发¢布_醉_新~章?洁?若你再这般无礼,本府定按扰乱公堂论处!”
卢天流咬了咬牙,强忍着怒火,低下头去。
方梦琪悲愤交加,道:“府尹大人,卢天流所作所为,实在令人发指。我自嫁入卢家,恪守三从四德,生育子女,孝顺父母,白日操持家务,夜里侍奉汤药,哪一点对不住他?可他竟将我家陪嫁的田契,转手赏给画屏的兄弟!我不情愿,顶了两句,他竟说我善妒不贤。如今家中奴仆见了我,倒比见那画屏还冷淡三分!这些年,我在府中受尽屈辱,实在不堪容忍,如今只求大人能为我做主,还我公道。”
府尹道:“方氏,你且少安毋躁。本府定会仔细查明真相,公正裁决。”
接着,府尹对卢天流道:“卢大人,如今证据摆在眼前,你既不愿认罪,又拿不出凭据,本府唯有将此案上报,交由陛下定夺。届时,恐怕事情就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了。”
堂下众人皆沉默不语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只有崔令仪扬声道:“卢大人,人证物证面前,岂能容你百般抵赖!此案看似是你家私隐,实际却涉及朝廷颜面。陛下三令五申官员严禁宠妾灭妻,你却充耳不闻。”
“肃静!”府尹敲响了惊堂木。
卢天流心下一喜,以为府尹要偏袒自己,连忙道:“还望府尹大人明鉴,不要被奸佞小人胡言乱语所误导。”
“公堂必胜”的作用在此刻体现出来了。
“本府觉得崔小姐所言有理。按本朝律例,过去曾有的案卷可供参考。”府尹道,“接到诉状后,本府曾经查询了过去四十年的相关案卷,确实找到端倪。¨齐^盛^暁`税·王* _追*嶵.辛*章^踕/四十年前王氏八郎休妻案中,当地县令便已判处夫妻和离。”
他一拍惊堂木,正色道:“卢天流,本府已查明,你宠妾灭妻属实,有违人伦纲常,依大周律,以妻为妾,以婢为妻者,徒二年。今念你为官多年,尚有微功,为以正视听,本府会将此事上达天听,由陛下定夺。”
卢天流闻言,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瘫倒在地。卢望秋更是吓得面无人色,扑通一声跪下,哭喊道:“府尹大人,求求您,再给家父一次机会吧!”
方梦琪眼中含泪,心中却感到一丝畅快,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。她看向崔令仪,终于呼出一口释然。
府尹又看向画屏,道:“你身为妾室,却与主母争执,致使家宅不宁,也难辞其咎。本府判你逐出卢府,永不许踏入卢府半步。”
画屏听闻,渐渐止住了哭声,面上却没什么表情。
卢迟迟满是快意,她走到方梦琪身边,挽着母亲的手臂,轻声道:“母亲,我们终于熬出头了。”
方梦琪点点头,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。
府尹又对方梦琪道:“方氏,你与卢天流夫妻情分已尽,本府判你二人和离,夫妻公产尽可平分。但唯独一点你需谨记,若你自行改嫁,卢家有权讨回被你分去的